《尘封档案》之230:义盗“尤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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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不正常人类百科:几十年前的案子,大家当故事看就好了1945年12月,三个多月前最先占领伪满洲国“首都”长春(伪满时称“新京)的苏联红军近卫坦克第6集团军的一名上校,代表苏军把从日本...

不正一般人类百科:几十年前的案子,大家当故事看就行了

1945年12月,三个多月前最早占领伪满洲国“首都”长春(伪满时称“新京)的苏联红军近卫坦克第6团体军的一位上校,代表苏军把从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缉获的部份战利品移交东北民主政府。这些战利品中有11口硕大的铁皮文件柜,移交记录上载明着这是从关东军特高课缉获的“尤其刑事档案”。东北民主政府把这些特档转交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社会部工作人员在收拾这些档案时,发现内有一份上注“特档1号”的卷宗。这份卷宗记载了1943年春季产生于黑龙江省、吉林省、辽宁省的一系列“飞贼”盗窃案的情况。卷宗的最后一页上,注着一行醒目的红字:经调查,“飞贼”案犯系长白山惯匪尤明达,绰号“尤鹞子”,该犯现已失踪。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1943年3月11日,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产生了三桩不可思议的事情——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第一桩产生于伪满洲国所辖的“黑龙江省食粮厅”的道里南街办事处。该办事处位于一个四面独立的四合院内,那是一幢平顶的两层小楼,总共上下12间,原系东北军一名旅长的私宅。“九?一八事变”后,该旅长举家撤进关内,日本关东军征用了这幢建筑物。后来伪满洲国成立,关东军又把这幢小楼移交给伪满省府。抗日战争暴发后,日本侵犯者大肆掠取东三省的包含食粮在内的物质,源源不断地运送关内,供应占领华北各地的日军。这类掠取致使东三省食粮严重紧缺,在关东军的授意下,伪满洲国出面宣告对东三省的居民食粮供应履行配给制,由各省“食粮厅”向居民发放“食粮配给券”。黑龙江省的“食粮配给券”就放在上述的“道里南街办事处”。当时伪满洲国,无非是一个傀儡政权,实际执政者是关东军。关东军在伪满洲国的每一一个部门都配置了所谓的“参谋”,这类“参谋”全是日本人,每一个部门的伪满最高官员必需听命于日本参谋。“道里南街办事处”因为是要害部门,所以尽管小,但也配置了一位日本参谋,名叫小野四郎,是陆军上尉。小野四郎就住在“道里南街办事处”,他养着一条凶悍的狼狗,日间圈禁,天一黑就放出来,在院子里巡逻警戒,一有消息就会狂吠大叫,向主人报警。四合院大门外的岗亭里,日夜有两名伪满警察站岗。3月10日晚上,小野四郎出席伪满“黑龙江省食粮厅”的一个汉奸官员的生日宴会,喝了很多酒,返回办事处时已经头重脚轻了,勤务兵伺候他上了床,头沾枕头就呼呼大睡了。小野四郎睡到11日清晨1时许,骤然被一阵狗吠声所惊醒,军人的习性使他时时维持着应有的警惕,他马上爬起床,从枕头下抽出手枪,走到窗前往外观察。外面一片黝黑,看不出什么。狗叫声还在继续,小野四郎披上大衣,出门下楼查看。院子里,那头狼狗在往返奔跑,不时抬头望着右边墙头发出怒吠。小野四郎的勤务兵已经起来了,提着手枪手足无措地望着狼狗。“如何回事?”秦兵务回答:“我听见狗叫,马上起来查看,没发现什么。”小野四郎望望墙头,穿过院子,打开大门向站岗的伪满警察查检。岗亭里只有一位警察,另外一名警察一听见狗叫就赶到右边胡同里去查看了。听见小野四郎的声音,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回来,一个立正:“讲演太君,未发现异样情况!这时候,狼狗已经不叫了。小野四郎体内的酒精还在起着麻木神经的作用,想固然地估量是狼狗“神经由敏”,胡吠乱叫,也未作进一步斟酌,就返回卧室继续睡觉。尔后,直到天明也镇静无事。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第二桩事,产生于被关东军驻哈尔滨部队在作战地图上编为“19号地区”的北崮街区。19号地区住的全是贫苦大众,住房简陋、破旧,是一大片棚户区。去年10月,日本宪兵队的一位中国翻译晚上独自经由该街区时,被人扼死,所佩的手枪、口袋里的钱包均不翼而飞。因而,19号地区被日军列为“反满抗日重点区”,晚上派兵在该街区进行巡逻,搞得老百姓天一黑就不敢出门,惟恐被列为“反满抗日嫌疑份子”,横遭不测之祸。这天晚上(即3月10日晚至11日晨),轮到东关军第九混成独立联队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的日军在19号地区执行巡逻任务。该中队派出25名兵士,分成5个小组在该地区进行流动巡逻。11日清晨1时45分许,一个小组的5个日本兵走到北崮街中心位置的石头胡同口时,马路上的路灯然亮了。(当时为节省电源,对城市路灯采用间歇供电的方法,路灯经常无规律地时亮时暗。)就在这时候,走在头里的两个日本兵发现胡同里距他们七八米处的一株大树下面站着一个黑影!“什么人?”一个日本兵马上吆喝起来,并且迅速从肩膀上取下步枪,推弹上膛。其他三个日本兵遁威望去,也看见了黑影,于是一齐吃喝,取枪在手。黑影一个回身,拔腿就往胡同深处走去。“八格牙路!良民的不是!追!”石头胡同里开展了一场夜间速度跑角逐,然而,训练有素的日本兵马上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不是黑影的对手,对方的步履轻松快疾,眨眼功夫就已拉开一段距离。于是,他们吹响了警哨,并开枪射击。但这时候黑影已经拐进了另外一条胡同,枪弹奈何他不得!无非,在19号地区巡逻的其他四个小组的20名日本兵听见哨声、枪声,立刻从不同的方向奔过来,包抄了石头胡同这一片街区,黑影想平安脱身显然是不可能的。第五中队中队长龙桥上尉听见枪声,当即带了30名兵士以急行军速度赶来。龙桥听巡逻组汇报情况后,精神登时抖擞起来:巡逻已整半年,今天终于发现“反抗日份子”了!于是,立即下达命令:挨家挨户搜查,拘捕那个隐匿起来的穿黑底镶浅色皮袄(这是目睹的日本兵看清楚了的)的中年男子!几十名日军搜查到上午7时多,方才搜完这一街区的大约三百多户中国居民,但别说要抓的那个男子了,连那件黑底镶浅色的皮袄也没搜到。龙桥上尉劳而无功,自然大为懊丧,只好没精打采地领着部下返回营房。龙桥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左思右想终以“大局”为重,遂甘愿冒着挨处罚的风险,向上司讲演了这件事。紧接着,就产生了第三桩事。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第三桩事情产生在距北固街区相距不到2里路的“达裕粮行”。“达裕粮行”是一家百年迈店,早在清代道光年间就已开张。始终一直是不大不小的格局:木栅栏门进去是一个院子,穿过院子是一字三开间的店面,店堂后面是仓库,仓库后面是晒场。这家粮行在前清时向以货真价实、童雯无欺、斤量准足而闻名哈尔滨,生意一贯兴隆。进人民国,掌柜传到第三代手里,名叫叶传山,是个不法奸商。他惯于摆弄诸如米里掺沙、面中喷水、大秤进小秤出之类的手法,只几年下来便把祖上辛辛勤苦创出来的商业信誉丧失殆尽。“九一八事变”前一年,叶传山暴病而亡,“达裕粮行”传到其子叶筱山手里。叶筱山想“重振雄风”,苦于找不到捷径,后来“九一八事变”暴发后,他灵机一动把儿子送昔日本留学。三年后,儿子返回哈尔滨,摇身一变为为关东军翻译官。叶筱山这着宝算是押着了,不久“七.七事变”产生,日军全面入侵中国,哈尔滨食粮履行配给供应,靠着儿子的关系,“达裕粮行”成为供应配给粮的指定粮店。叶筱山遂把从叶传山那里学得的种种奸商手法使用起来,那些百姓主顾面对着掺水掺沙的高粱米、棒子面,不买也得买,不然只有饿死,于是“达裕粮行”大发起来。这天凌晨,“达裕粮行”以及平常同样,一早先让伙计干那掺水掺沙的勾当。7点钟开门,“忽啦”一下子涌进来大批顾客,全是身穿打着补钉的破棉袄的角色。那叶筱山先是一惊,以为是饥民抢粮。继而见他们手里都拿着“食粮配给券”,不由笑逐颜开,额手庆幸:财神菩萨保佑我叶某人!然而,慢慢叶筱山就觉得不对头了:一是穿“百纳衣”的顾客仍源源不断而来,生意尽管讲的是人气,但面前这股人气旺得奇怪,旺得反常;二是这些人不像平时那样买10斤20斤的,而是一买就50斤100斤。蓦地,叶筱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配给券”会不会是假的?倘是假的,自己不仅无法凭券继续向“食粮厅”进货,而且还会被日本人怀疑“私通抗联,扰乱食粮市场”而逮进大牢!叶筱山想到这里,立即冲进店堂,从帐台上取过几张收进来的“配给券”,细细察鉴,但看来看去都是真的,没有涓滴捏造的痕迹。叶筱山站在那里,望着柜台外蜂拥相挤的顾客,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哎!这到底是如何弄的?”帐房先生是叶筱山的胞弟,见状讯问是如何一回事,他听叶筱山一说,马上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大哥,会不会是发‘配给券’的机构出了岔子?”一语提示了叶筱山,他立刻往“省食粮厅”打电话讯问情况。“省食粮厅”方面听了深感惊奇,应机立断通知叶筱山:暂停供应,待查明情况后再作抉择。“省食粮厅”往专门贮存“食粮配给券”的“道里南街办事处”挂电话,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失窃情况。接电话的恰是小野四郎,他这时候已经酒醒睡足,脑子苏醒,马上想起昨晚产生的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立刻叫来伪满方面的主任,两人一块儿去二楼库房查看。二楼库房是三个房间买通的一间大屋子,就在楼梯口右边,左边是小野四郎的卧室及账册库房。小野四郎两人上了楼,走到大库房门口,看看门锁仍好好挂在那里,心里一松。然而,当那个主任取出钥匙往锁眼里插进去时,握住铁锁的左手只稍稍用了点力,门上的搭扣就掉落下来了!“哎哟!”铁锁正砸在主任的脚背上,痛得他失声大叫。“八格牙路’’小野四郎情知不妙,急将主任推到一边,飞起一脚把门踢开。屋里,有几个盛放“食粮配给券”的铁柜已被撬开,地下一片狼籍,污七八糟地分布着包“配给券”的牛皮纸、扎纸包的细麻绳以及零零落落的“食粮配给券”。小野四郎一看之下,头都大了,他终于明白他那头狼狗昨晚其实不是“神经由敏”而狂吠大叫,而是在向主人报警。主任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问道:“小野先生,这……这如何办?”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还有什么‘如何办’的?封闭现场!当即报案!”小野四郎话未说完,人已冲了下去,亲身打电话报警。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食粮配给券”被大批盗窃,这类案件在当时的东北属于尤其重大案件。依据关东军的规定,伪满洲国的警察部门无权承办这种案件,得由日本宪兵队或者关东军特高课出面侦察。所以,小野四郎这个报警电话,是打往哈尔滨日本宪兵队的。宪兵队接到电话,马上派来了6个宪兵,为首的是刑事侦查科科长大田少佐。大田服兵役前曾经在横滨市警察局当过8年刑警,也算得上是一个老资历的侦探了。他一到“道里南街办事处”,先不忙勘查,而是听小野四郎介绍有关情况。听完后,大田走到院子里去察看右边墙头,摇晃着脑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仅仅了解表面情况的大田少佐,对这起案件自然感到“不可思议”,这主要基于下列三点: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①院墙高达3米,案犯是怎么进人院子的?即便他在院墙上架了梯子上来,又是怎么样进人小楼的?②院内有狼狗在巡逻,如果案犯借助梯子下到地面或者“搭桥”上小楼屋顶,必将惊动狼狗;③狼狗盯着右边墙头报警,以后又休止吠叫,这说明当狼狗发现案犯时,他已经完成功课越墙而出了。这个案犯是怎么进来以及出去的?大田少佐又观察了失窃库房现场,认定案犯是从屋顶翻人走廊后撬门人室的。这时候,大田下令带来的宪兵勘查库房现场,他自己让办事处的人找来一架电灯公司的长梯子,架着上了小楼屋顶。这天是阴天,夜晚降下的严霜尚未消融,屋顶上白白的一片。大田少佐上去以后,只一看马上就发现从右边边缘口至前侧边缘口有一行不甚显明的脚印,就像在一个长方形的一角划上了一道,斜斜的直线。他再往靖头上一看,那上面也留有脚印,尽管因踩过以后又复盖了白霜而不是尤其显明,但还是判别得出的。大田用钢卷尺量了一下,从脚印的长度判断出案犯身高大约在1.70米左右。大田少佐从屋顶下来后,宪兵向他讲演:经勘查,已经搞清案犯是以铁棒撬开门鼻扣和柜门的;据办事处初步点检,共失窃“食粮配给券”75000市斤、其中10市斤、巧市斤券各3000张,均为从未使用过的新券。大田少佐点点头,向部下公布了他的判断:“案犯是上到右边围墙后,腾空跳越小楼与围墙之间的空间上到楼顶,然后再进人小楼作案的。作案之后,他又从楼顶跳上墙头,再跳到外面地下而逃遁的。狼狗就是在他逃遁时方发觉的,因而而吠叫报警。”大田少佐的判断令那几个宪兵大为惊奇,纷纭七嘴八舌议论:小楼与围墙之间相隔四五米,小楼屋顶又比墙头高出2米多,案犯是凭什么本领跳上跳下的?案犯跳上小楼屋顶时,居然既没惊醒睡在二楼房间里的小野四郎,也没惊动在院子里巡逻的狼狗,这简直难以使人置信!案犯是怎么攀上3米高的围墙的?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大田少佐说:“案犯凭什么?就凭轻功!什么是轻功?就是一种能飞檐走壁的中国武功!这是一个‘飞贼’!”大田一行返回宪兵队后,立刻举办案情份析会。这时候,宪兵队队部送来了刚接到的关东军第九混成独立联队第三大队第五中队中队长龙桥上尉关于昨晚19号地区产生“离奇事件”的书面讲演,唆使刑事侦查科与“配给券”失窃案结合起来分析。大田等人看了讲演,马上一致判定呈现在19号地区石头胡同的黑影就是盗窃“食粮配给券”的那个“飞贼”!案情份析会对情况作出了下列判断:案犯是一个身高1.70米左右的青年或中年男子;精晓中国技击中的轻功,能轻松自若地飞檐走壁;熟识19号地区的地形以及民情。案犯通晓19号地区栖身的全是穷人,处在这青黄不接的季节,手头有几个小钱也买不到食粮,于是就起意盗窃“省食粮厅”的“食粮配给券”,到手后立刻连夜潜往石头胡同及毗邻胡同挨家发送(估量是从门缝塞进去)。从这一点看来,案犯拥有浓郁的侠义思想,这也相符中国技击传统的武德观点。然而,在哈尔滨市,还存在着比19号地区石头胡同更穷的棚户区,其栖身的百姓已有因出卖了自己的一份“食粮配给券”而致使饿倒饿死的,案犯却没有去行侠。因而判断,案犯对其他棚户区的情况缺少了解,所以,估量他就住在19号地区。大田少佐依据上述情况,作出抉择:文章源自微观生活(93wg.com)微观生活-https://93wg.com/24028.html

一、讲演队部唆使“满洲国”警察在日本宪兵监督下对19号地区进行排查,找出“飞贼”嫌疑人。二、为便于展开侦查工作,当即从“满洲国”哈尔滨市警察局抽调熟识19号地区情况的侦探数名,让他们协助宪兵队刑事侦查科进行查摸。当天下昼,大田少佐亲身带领宪兵队刑事侦查科的10名宪兵以及2名从哈尔滨警察局临时抽调过来的伪满警察,气概汹汹地开进了19号地区。19号地区共栖身700多户居民,申领“良民证”的人口有3541名。通过查阅“良民证”底卡得知,这3541人中有730名是中年、青年男子,排查就在这些人中进行。经由三个多小时的调查,大田少佐把眼光盯住了一个名叫郑松法的居民身上。郑松法栖身在19号地区的尾巴胡同,24岁,是个独身汉,以拉人力车餬口。郑松法自幼拜几年前已故世的哈尔滨技击名家佟风亭为师,习练了6年技击。佟风亭曾经在北京紫禁城当过侍卫,精晓多门武功,听说身轻如燕,高来高去如履平地。郑松法是不是从佟风亭处学得轻身工夫,大田少佐不得而知,然而大田认为不能排除了这类可能性,于是下令逮捕郑松法,押往宪兵队审判。这边的宪兵继续查摸。日本宪兵队审案子有一套固定不变的模式,一开头无论被询问者是男是女,是总是少,先施以一顿毒打。打的情势依被询问者的春秋以及身体状态而定,强健的悬吊鞭抽,弱瘦的板子耳光。郑松汉是一条壮汉,因而一进宪兵队就被拉到刑讯室去,二话不说吊了个“鸭子尧水”,然后用蘸过水的皮鞭进行全方位的抽击。一顿鞭子挨下来,他已被揍了个蒙头转向,全身上下几近体无完肤,处处淌血。打过以后,又浇凉水。浇过凉水,才把郑松法拉到隔壁审判室。大田少佐亲身询问,不间别的,就问“会不会飞檐走壁的干活”。郑松法听了,连连摇头说不会。大田少佐自然不相信,秋风黑脸,厉声喝问:“你的,拜佟风亭为老师。伶的,中国皇帝的卫士,轻功大大的好!你的,如何的不会?”郑松法回答:“我跟佟师傅学了6年技击,前三年是站桩,后三年是学拳术,学了螳螂拳、查拳以及十二路潭腿,本来还要学器械,但佟师傅中风躺下了,连话都不能说,也就只好作罢了。”大田少佐拍着桌子怒吼道:“你的,不老实的,良知大大的坏!”于是,郑松法又被拉到刑讯室去,这回是灌辣椒水。一壶灌下去,口鼻皆呛血。灌过辣椒水又去审判室,大田少佐换了个话题:“你的,昨天晚上的,什么的干活?”郑松法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而被捕的,他想来想去没干过什么异事,于是如实回答:“昨天上夜半我在出车,大约八点钟回车行去缴钱还车时,老板说他儿子病了,住在铁路医哪要我去陪夜,今天就不要出车了。我就去了铁路病院,以及老板的女儿一块儿陪了一晚上病人,直到今天上午10点才离开。”大田少佐听了,一个愣怔:“你的,扯谎大大的!”

“太君,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可以去调查。”大田少佐当场指派一位宪兵以及翻译一块儿去车行调查,老板证实了郑松法的口供。两人想一想不放心,又去了铁路病院,院方也为郑松法作证。这样,郑松法的嫌疑被排除了了,大田少佐下令把他放掉。这时候,留在19号地区调查的宪兵已经又排查出两名嫌疑人:褚光端以及郎正宗。褚光端在19号地区几千居民中,算是一名“名人”。他四十来岁,奉天(今沈阳)人氏,在哈尔滨当时最大的“兴满国术社”担任技击教练,专教八卦掌。褚光端练八卦掌已有三十年,不敢说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然而在近十几年中把找上门来向他挑战的武林人士一个个击翻认输的已不下50人。三年前,褚光端在19号地区尾巴胡同口的旷地上接受三个日本浪人、一个高丽浪人的挑战,以一对四,运用八卦掌工夫把他们全都打倒。

第二天,由日本浪人大叶山/又郎主持的“兴满国术社”就派人送来了聘书,聘用褚光端去该社担任技击教练。这次去19号地区调查嫌疑犯的日本宪兵中,有一个恰是三年前被褚光端击败的三个日本浪人中的一个,多是出于报复心理,也可能确是这个鬼子“工作当真”,他骤然想起了褚光端,于是,褚被列为嫌疑人。然而,这天褚光端去郊区访友了,宪兵就在他家坐等。晚上8点多钟他喝得醉醺醺回家时,被守株待兔的宪兵蜂拥而上,又是手铐又是绳索,铐绑成一个端阳粽解往宪兵队。另外一个嫌疑犯郎正宗,23岁,满族人。这人年岁虽不大,阅历却颇丰厚,6岁进江湖杂耍班,8岁登台表演走钢丝绳索;11岁又去少林寺出家,过了两年逃下嵩山,“云游”天下,连偷带骗混日子;15岁又上武当山当道士,不到三年又逃往江湖一带,当过一阵兵,几年前闯关东来到哈尔滨,在19号地区搭了个窝棚住了下来,以打工餬口,打不到工的时间或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郎正宗是伪满哈尔滨市警察局挂号的人物,哈尔滨市只要产生盗窃案,不论大小,只要警察局受理的,刑警都要把他作为一条线索查一查,这次产生这等要案,警察自然不会放过他,两个协查的伪满刑警向日本宪兵一嘀咕,宪兵马上在他的名字上打了勾。但去他的窝棚一看,却没有人。宪兵一打听,有人说兴许去哪一个小酒店饮酒了,派人分头一查,果然在左近的一家无名小酒馆的店堂里发现了他的身影。一会儿,三个宪兵闯进小酒馆,往他眼前一立,这家伙的脸“唆”的一下变得煞白。就这样,郎正宗也被逮进了宪兵队。褚光端、郎正宗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小时进了宪兵队,由于当时郑松法正在受审,所以先把两人关在一间空房子暂时押起来。一会儿,郑松法被释放了,大田少佐用了晚饭,下令提审褚光端。褚光端的酒意已被这个骤然遭受吓到九霄云外,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一进审判室便大呼“冤枉”。大田少佐问过姓名、春秋、籍贯、住址等,照例让把人犯拉到隔壁刑讯室去施以“下马威”。行刑手象对待郑松法同样,用麻绳把褚光端吊起来。不想褚光端胆大气壮,武功又好,刚吊离地就使了个重功法,把绳子扯断,人又落到地上。行刑手以为麻绳不牢,换了一根再吊,仍然如斯,这才知道是褚光端在捣乱。行刑手还从未碰到过这等角色,吃惊之下自是大怒,于是下马威就进级了,吊打变为了老虎凳。行刑手把褚光端用铁链绑上老虎凳,但却没法把他的脚根抬起来塞进砖头,便用铁棍塞进去撬。不料,几下一撬倒把铁链撬断了,褚光端的脚骨倒是平安无事。行刑手这才知道褚光端确切厉害,几个人停下来,抉择用烧红的铁条烙他的皮肉。炭火盆刚生好,大田少佐骤然派人来刑讯室通知:休止用刑,立刻把褚光端释放!这是如何回事呢?原来,褚光端被宪兵队抓走后,他的家人十分着急,想来想去总算想出一个法子:去“兴满国术社”求助,该社主持人大叶山八郎是日本人,如果他肯出面以及宪兵队交涉,日本人对日本人说话总容易些。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大叶山八郎一听褚光端被捕,马上去找关东军驻哈尔滨部队的城防司令官神川大佐。大叶山八郎的公开身份是浪人,其实他还是日本在东北的间谍组织“黑龙会”的小头目,这一点神川大佐自然通晓,所以大叶山八郎一启齿,他就点头:可以通知宪兵队放人。神川大佐一个电话打到宪兵队,说城防司令部可以担保褚光端不是盗窃犯。这个面子够大的了,于是宪兵队立刻放人。郑松法、褚光端接连获释,疑点就集中在另外一个被捕者郎玉宗身上。大田少佐照例先给下马威,然后提审。那郎玉宗平时偷鸡摸狗不断,进了宪兵队先已心虚,又不熬痛,两顿刑罚上上,连连求饶,让招什么就招什么,三下五除了二就承认自己是盗窃“道里南街办事处”

“食粮配给券”的“飞贼”。大田少佐认为案子已经侦破,就指使部属连夜起草一份《侦察讲演》,称已将该案侦破,抓获了“飞贼”,所获口供与刑侦科事前的判断完整一致。午夜时分,这份经大田少佐签名的《侦察讲演》已经送到关东军驻哈尔滨宪兵队副队长长谷川的案头。长谷川这天轮到担任宪兵队总值班主任,这种案件按说不是总值班主任处理规模内的,但他是副队长,有处理权,便在《侦察讲演》上批了“当即处决”四个字,将《讲演》当场退回刑事侦查科。宪兵队专门有行刑执法队,负责处决人犯。刑事侦查科收到批转退回的《侦察讲演》时,因行刑执法队夜间不设值班,所以抉择第二天上午送过去,让他们把郎玉宗押赴法场处决。这样,满打满算,郎玉宗也只有12小时的寿限了!

郎玉宗注定命不该绝—当天晚上,“飞贼”再次在哈尔滨市露面,从日本人所开的正金银行偷窃黄金80两后,在现场留下一张“致东洋小鬼子”的纸条,从容遁去。日本正金银行哈尔滨市分行位于亚洲大街112号,那是一幢俄式大楼,高四层,四处都有院子,院墙以一人多高的绿色木栅栏接替。这幢大楼原是俄罗斯一名栖身哈尔滨多年的富商建造,“九一八事变”后,这个富商耽心烽火殃及自己,遂把这幢建筑物以低于造价几倍的价钱出让给一个日本商人后匆匆去了香港。这个日本商人转手把房子卖给关东军,听说赚了几百两黄金。关东军买下房子后,原筹备作城防司令部,后来因搞到了更好的房子,就租给正金银行开业。正金银行哈尔滨市分行从1935年开业以来,一贯太平无事。因为日本方面在军事挑衅上处处占上风,所以日本人的权势在东三省更为进一步得到扩张。这样,虽然哈尔滨曾经经产生过抢劫、盗窃其他银行的案件,但不管作案者气力多大,对正金银行却是连念蜘不敢动一动。谁也没有料到,这天晚上“飞贼不迟不疾地光顾了这个公认的禁地!正金银行开张初时,因耽心中国人攻击,所以警卫人员都选用日本浪人以及日军退伍军人。然而,以日本人作警卫,因为薪水高、待遇好,所以开支很大。银行经营者从降低本钱开支动身,两年前开始雇用中国人作警卫,只留下几名日本人做警卫队负责人。银行的具体警戒措施是:每一天日夜须有6个武装警卫值勤,每一隔四小时换一次班。这天晚上,下夜半2时至6时轮到值勤警戒的是松井小组。带班松井原是关东军少尉,在以及中国抗日义勇军作战时右腿挂彩,成为瘸子,于是退伍。因松井是关东军中着名的神枪手,正金银行便聘用他当了警卫组长,手下有5名中国警卫,这些家伙原先都是散兵游勇、盗贼土匪。下夜半2点,松井领着5名中国警卫接班后,留下两人待在大门内侧的警卫室里拒守大门,其余三人随着松井先去银行各处—地下室(金库)人口、营业大厅、行长办公室、财务处办公室等—巡逻了一圈,确认一切平安无事,遂回到警卫室暖了暖身子,然后再去巡逻。这天晚上白毛风刮得很厉害,气温甚低,松井受伤的那条腿因还留着两颗枪弹头,所以发生了反映,又酸又痛,一拐一拐几近难以走路。松井苦不堪言,难以忍耐,便待在温暖如春的警卫室里再也不出去,让手下5名中国警卫轮番出去巡逻。这5人都是兵痞土匪老油子,自由涣散惯了,平时值夜班有松井监着,不敢忽略,免得惹恼了这个瘸腿鬼子,“山柄(耳光)的给”。今夜松井不亲身出马,他们自然伺机偷懒。他们在银行后面的伙房里生了个火炉,又搞了些酒菜,以“轮番巡逻”的名义悄悄轮番溜进去烤火饮酒,驱逐寒气。却说松井待在警卫室压阵,见5人很自觉地每一隔半小时就两人一档出去巡逻,颇为放心,坐在那里喝茶吸烟。大约到了凌晨五点钟,初春的东北天还是黝黑一团,与深更夜半无异。松井看看手表,朝两个中国警卫打了个手势:时间到了!两人马上站起往来外走,去接前半个小时出去的“流动哨”。片刻,那两位排闼而进。松井溘然感到不对头:两人挟带进来的刺骨寒气中混杂着一种相似劣质烧酒的气息!松井站起来,三角眼逼视着两人:

“你们的,饮酒的干活?”两人吓了一跳,银行警卫轨制拥有严格规定,严禁值勤时饮酒。于是,连忙抵赖:“没有!没有!”没想到一启齿酒精气息越发浓郁了,松井二话不说,从墙上取下那把参军队带出来的长长的战刀,“唰”的一声抽出来,扔下刀鞘,双手执着刀把,眼光在两人脸上扫视,选择着冲谁下刀。那二位见状吓得混身颤抖,不谋而合跪地求饶,交待了违章饮酒的经由。松井还没听完,就冲了出去。肩负的重担使他暂时忘怀了腿伤正发作着,三步饼作两步地奔向金库。地下室入口的绿灯亮着,密封式铁门关得好好的(如果铁门打开过,绿灯就会自动熄灭,报警红灯会自动打开),他松了一口气。然而,当松井打开一层层楼面的楼门锁,上到四楼行长办公室门口时,却马上意想到十有八九失事了—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显明地感觉到从门缝里钻出一股凉风,这表明办公室的窗户已被打开了!松井身上还维持着军人所独有的果敢风格,当下,他二话不说,侧回身子,只一肩膀就把门撞开了!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松井打开电灯,映现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幅情形:两扇窗子打开着,其中一扇的一块玻璃已经碎了;室内地下污七八糟地分布着从抽斗、文件橱里翻出来的文本、纸张;所有的抽斗、橱门都已被撬开。松井倒抽一口凉气,吹响了警哨。当五个中国警卫脸色煞白赶来的时候,松井已经在以及行长佐藤七勇通电话了:“哈咿!我马上查看,请阁下稍等……”松井把麦克风放在一边,一个箭步扑向屋角的一个铁皮文件柜,把手伸进一堆已被翻得乱糟糕糟糕的账册下面掏摸了一阵,绝望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前,抓起麦克风:“行长阁下,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行长佐藤七勇放在文件柜里的80两黄金被窃贼偷走了!松井依据佐藤七勇的唆使,向伪满哈尔滨市警察局日本参谋木村大郎打了个电话,讲演了案情。木村大郎是市警察局的实际负责人,接到电话立刻往警察局长郭圣贵家里拨了个电话,让郭速派员赴正金银行勘查现场。郭圣贵立即命令正在市警察局值班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唐著率人急赴现场,他将随后赶到。唐菁当即点了8名刑警,急如星火地赶到正金银行。刑警毕竟是吃这行饭的,进门还没动手勘查就发现行长那张硕大的写字台上的厚玻璃下面,压着一张用正金银行的便笺纸所写的短札。东洋小鬼子:昨晚爷光顾道里南街粮券仓库,义取粮券数万斤,作娠济饥民之用。今晚爷余兴未尽,又来此处一游,笑纳黄金八十两,意欲接济抗日壮士。爷今已离哈市,他日兴趣起时,或会重返哈市,取汝等若干颗颈上之物,开个人头筵席!尤鹞子留言民国32年3月12日又及:爷见此处一软皮底鞋质地尚可,试之又正合脚,也一并笑纳。爷原穿之宝鞋,给汝等留作留念。唐菁一看之下,连忙招呼部下全体退到外面走廊里。众刑警不知此为什么故,皆面面相觑。唐蔷解释道:

“这张纸条上的内容表明这个具名‘尤鹞子’的案犯是‘反满抗日’份子,这不在刑警大队查缉规模以内,因而,应该请日本宪兵队来侦察。”说话间,局长郭圣贵从家里驱车赶到正金银行来了。唐菁请郭圣贵进去看了那张纸条,又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郭圣贵深以为然,立刻昔日本参谋木村大郎那里打电话。木村大郎一听案犯就是盗窃“道里南街办事处”

“食粮配给券”的那个“飞贼”,头都大了,立即表示“警察局不受理该案”,并昔日本宪兵队打电话。日本宪兵队总值班主任长谷川副队长据说“飞贼”又露脸了,马上想起六七小时前自己批准枪决的那个人犯,一问刑侦科还没执行,就让通知行刑执法队暂停执行,待调查眼下这个案子后再说。由于“正金银行盗窃案”的案情完整是刑事案件性质,就仍叫大田少佐的刑事侦查科去调查。大田少佐一到现场,见案犯留条中称留下了他原先说的那双鞋,一检查,果然在桌子下面发现一双已经破旧不堪的貉皮鞋,不由大喜,马上叫一个宪兵往队部打电话,让速派警犬来嗅迹跟踪。一会儿,两个宪兵牵来了两条警犬,让它们闻过鞋子后,“汪汪”叫着朝窗口扑去。大田少佐想起松井说过他上楼时楼门锁、办公室门锁内完好无损和窗玻璃被砸碎的情节,确认案犯果真是“飞贼”,是从外面“飞檐走壁”上来的,就让把警犬带到楼下去。果然,警犬很快就在楼下嗅到了熟识的气息,一路叫着跑出去了。这边,大田少佐指挥众宪兵勘查现场,得结果如下—“飞贼”是在下夜半两点钟之后潜人现场作案的。由于两点钟松井亲身巡逻时,还未查觉行长办公室门下有“唆噢”冷风吹出,表明其时玻璃窗未碎。“飞贼”没有选择地下室金库下手,也未损坏楼门锁以及办公室门锁,说明他对撬锁不十份内行,只会象在“道里南街办事处”作案那样以蛮力以及笨重的工具对付简单的铁锁,不会用技术手腕对付比较繁杂的锁。这可以估断他虽然身怀轻功绝技,但只无非刚涉足盗窃这个行当。“飞贼”把盗得的“食粮配给券”散给穷人以及在现场留条留名之举,表明这人是一个久fm江湖的拥有很浓厚的“侠盗”思想的人物:估量在江湖上有一定程度的名望。“飞贼”留下的鞋子,经丈量以及在“道里南街办事处”现场所留下的脚印符合,证明他所言不谬,前晚那个案子确系他所作。大田少佐又来到楼下,其时天已大亮,他望着墙面下留下的几个模糊可见的脚印,缓缓摇头,低声感叹:“‘飞贼’的,大大的厉害!”他意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十分难对付的对手。却说两条警犬嗅迹跟踪,初时还算顺利。然而,跟出一里多地后,它们在一个四岔道口骤然产生了分歧:

一条逞直往前走;另外一条却执意要朝右面路上拐。于是分头跟踪。可是一个圈子转下来,两条狗却在原处碰了头。它们失去了目标,站在路口相互对视着,发出阵阵怒吠。两个宪兵无可奈何,只得牵着警犬悻悻而归。大田少佐勘查完现场,正满怀但愿等待着警犬带来好动静,见状不由破口大骂:“‘飞贼’的,八格牙路,大大的狡诈!”大田少佐一行回到宪兵队,吃过早餐马上开案情份析会。因为接连产生两起由同一个案犯所牢的盗窃大案,而且案犯既是身怀飞檐走壁绝技的“飞贼”,又是拥有强烈反日思想的“反满抗日份子”所以宪兵队头头十分注重,正副队长均到场参加案情份析会。这类情况,自哈尔滨日本宪兵队组建以来尚属首次。案情份析会分析了“飞贼”在现场留下的字条,认为其在字里行间所披露的去向行迹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离开哈尔滨了;二是故搞玄虚蒙蔽警方,转移侦察视野,其实不真的筹备离开哈尔滨。因而,在侦察措施上宜采用左右开弓的策略:①组织气力在全市规模内进行访查,重点是首饰铺、当铺、银行和金银市场,寻找线索,求得突破。②对“尤鹞子”其名其人进行慎密的调查,务必搞清真容貌。这样,即使他逃往外埠了,也便于拘捕。案情份析会后,日本宪兵队立即派出两路人马展开侦察,一路是30名宪兵以及宪兵队下辖的侦缉队(全是清一色的伪满汉奸)的50余名间谍,分成40个小组分头去全市首饰铺、当铺、银行以及登银市场进行秘密访查;一路是10名宪名以及从伪满哈尔滨市警察局抽调的20名刑警,分成10个小组分头访查“尤鹞子”其名其人。两路人马同时日夜不停地进行调查,一连查了三天三夜,竟没查到一丝线索!具体主持侦察工作的大田少佐坐不住了,眨着熬得布满血丝的眼睛,怒吼如雷,大骂“八格牙路”,也不知是在骂“飞贼呢;还是骂那班无用的侦察者。这时候,宪兵队翻译、中国人刘鲁向他献计:太君,要查‘尤鹞子’其名其人,是不是可以去市警察局的‘笆篱子”里问问,说不定会成心外收成呢!”大田听得直翻眼睛:“‘笆篱子’?什么的干活?”

“‘笆篱子’就是看守所,那里关着很多黑道人物,估量有人知道‘尤鹞子’。”大田少佐觉得这似乎也是一条调查途径,便派两个宪兵前往市警察局看守所。看守所作为一个独立部门,也有日本参谋,名叫青山,他听宪兵道明来意,自是点头,便向所长凌某交待。凌某登上看守所院子里的岗楼,用洋铁皮嗽叭向全所阶下囚喊话,让他们提供关于“尤鹞子”的情况。一连喊了数遍,毫无消息。两个宪兵坐不住了,以及青山嘀咕了几句。青山想了想,点点头,召来看守所长,叮嘱道:“你的告知他们,谁提供‘尤鹞子’的情况,谁就功勋大大的,立刻把他释放!”凌某依言一喊,号子里马上有人称知道“尤鹞子”的情况,愿意详细提供。于是,这个犯人立刻被开出来,送昔日本参谋的办公室。两个宪兵对他很客气,请他抽日本香烟,还让看守给他端来一杯茶。一支香烟抽完,宪兵先让他说说“尤鹞子”是如何高矮的个子。江湖浑号以及人名同样,同名的大有人在,先搞搞清楚这个犯人所知道的“尤鹞子”是否眼下要查缉的“尤鹞子”犯人一说,宪兵听听差不离,便让他详细说一说。从这个犯人的叙述中,宪兵搞清“尤鹞子”是这样一个人物:

——尤鹞子,本名叫尤明达,字利湘,31岁,出生于辽宁省新民县的一个农民家庭。尤明达少年时上过几年私塾,粗通文墨。11岁时,随一个途经屯子的老道士出走,不知去向。18岁时,尤明达从新呈现在故乡时,已是一个精谙武功的小伙子。当时适逢县里举行擂台赛,尤明达前去参加,略费手脚就取得冠军,得赏金百元银洋。在以后举办的表演赛中,尤明达以标新立异的轻功大出风头,哄动全县。尤明达表演的轻功有两项:一是站在大树下,让人用长竹竿把树上的鸟儿从窝里赶出来,他原地凌空一跃,竟蹦起一丈多高,双手疾如闪电地抓住了两只正在飞的小鸟。二是以“飞檐走壁”的工夫走上一座高达1丈8尺的石牌坊,然后飞身跃下,双脚着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身子也未打些趔趄。从此,江湖上给尤明达起了个浑号叫“尤鹞子’。“尤鹞子”出名后,辽阳市一家国术馆以重金把他请去当了轻功教师。两年后,“尤鹞子”因见商会会长的一个亲戚当街调戏主妇,见义勇为拔拳相助,将对方一拳击毙,因遭官府追捕而逃上长白山当了土匪。现在提供情况的这个犯人,当时也在长白山一个土匪窝里当小喽罗,因而见过“尤鹤子”并通晓其上述情况。至于“尤鹞子”后来怎么,他因已下山七年,所以不得而知了。这个犯人提供情况后,青山真确当场把他释放了,还送给他一些钱。那两个宪兵回到宪兵队,将调查情况向大田少佐讲演了。大田少佐大喜,当晚再次召开案情份析会,讨论怎么查缉“尤鹞子”

哈尔滨市的日本宪兵、汉奸侦缉队间谍以及警察还在作着徒劳的侦察时,“尤鹞子”已经在辽宁省省城沈阳市(当时称“奉天”)露面并且作案了。“尤鹞子”这次所作的案子,社会影响比在哈尔滨所作的那两起案子要小,但对日本人的震撼却远比哈市那两起案子要大。他所盗窃的,是关东军设备给一个师团上万名日军官兵的急救药。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人类用于医治外伤以及一些危及生命的躯体内外炎症最有效的药物是磺胺。磺胺克服侵人人的躯体的细菌凭仗一种手腕,即当其以及病菌遭受时,让病菌把它当作食物吞食下去。磺胺进人病菌体后,会赖在里面,使病菌既没法将其排泄,也没法吐出,最后致使病菌饿死。这类克服病菌的手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一种至关有效的手腕,磺胺因而成为许多病菌的克星,解救了成千上万的人们的生命。然而,时间一长,情况起了变化。聪慧的病菌凭仗遗传因子对磺胺发生了抗药性,它们认识了磺胺,并且知道它拥有什么样的危害性,从而不吞食碘胺。虽然科学家不断地扭转磺胺的“样子”,藉以迷惑病菌,然而,这类办法在使用一段时间后就失效了。因而,人类需要一种全新的、能够直接以及病菌作战并将其歼灭的药物。这类药物,就其被发现并制造胜利这一点来讲,早在本世纪早期就已在欧洲取得胜利,这就是后来的青霉素,也就是美国戎行在二次大战后期使用的被称为“上帝的救命药”的盘尼西林。然而,当科学家发现青霉素并在试验室里制造胜利时,因为当时磺胺风头正健,加之青霉素造价比黄金还贵,所以未引发人们的注意。这样,青霉素就被冷落一边,无人间津。三十年后,磺胺在临床上的疗效不大理想了,人们开始但愿呈现一种新的抗菌药物。美国的科学家首先想起了青霉素,开始钻研怎么降低造价及大批生产的问题。接着,日本也悄悄行为起来。日本人的“悄悄”以内行,举世闻名,他们比美国先将青霉素悄悄推向临床,但因为没有完整解决造价问题,因而没法大批生产。因而,青霉素作为日本当时最贵重的药物,被大本营指定为只有前线戎行才有权定额使用的急救药。日本的药厂把青霉素以及磺胺掺合在一块儿,制成一种代号为“H1616”的抗菌药物,由大本营后勤机构定额配发给前线部队。

“尤鹞子,盗窃的,就是“H1616”!3月上旬,关东军司令部接到东京大本营的密电,称抉择将15箱“H1616”发给关东军,药品

第二天上午,奉天市日本宪兵队刑事侦查科科长武藤四郎少佐在听取昨晚赴第三方面军军人接待所现场勘查的部下汇报情况后,走进了宪兵队长中村穷立大佐的办公室,讲演了这一罕见的盗窃案,最后奉上了“尤鹞子”在现场留下的那张纸条。中村穷立一看纸条,立时象触了电似地从皮转椅上跳起来:“啊!‘尤鹞子’?‘尤鹞子’来奉天啦!”武藤四郎跟中村穷立已经多年,从未见到过顶头上司如斯失态过,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主座,‘尤鹞子,是什么人?”中村穷立不吭声,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掏出昨天刚收到的那份电报,递给武藤四郎。找这份电报,是关东军司令部特高课发给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各城市宪兵队的《关于紧急查缉“飞贼”

“尤鹞子”的通知》。《通知》中介绍了“尤鹞子”在哈尔滨市接连作下两起盗窃大案的情况,指出这是一个拥有严重“反满抗日”思想的极端危险份子,一旦他把飞檐走壁的绝技直接用于“反满抗日”,比如弄暗害、下毒、爆炸以及盗窃重要军事机密等,那必将会给大日本帝国的利益造成至关大的危害。因而,关东军特高课请求各地宪兵队严密注目“尤鹞子”的线索,严加侦缉,务必及早将“尤鹞子”捉拿归案。武藤四郎看罢,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一出手就作了这么个大案,把皇军整整一个师团最佳的急救药给盗走了!”中村穷立紧皱着眉头:“要是这箱‘H1616’落在抗联手里,那

被皇军通缉的“飞贼尤鹞子”就在澡堂里!这个上等兵倒会说几句中国话,其水平比“支那跑堂”的日语水平高一些,马上问明了情况。这人是巡逻小组组长,又是个老兵,显得很冷静,略一寻思,眸子一转,正巧看见一个伪满侦缉队间谍样子的家伙从马路对面一家商店里走出来,遂挥手令其过来,一看“派司”,果真是侦缉队的,便让他随“支那跑堂”进澡堂去查看那个皮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伪满间谍进去,“尤鹞子”已经脱了衣服去里面池子里泡着了。间谍从存放处掏出皮包,扯断细铜丝,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果真装着“英纳格”手表!他取了一块,三步迸作两步奔出来向日本宪兵讲演。那个上等兵知道“尤鹞子”轻功了得,生怕自己这边区区数人难以将其擒获,遂命令把澡堂大门封闭,所有人均不许进出,自己窜到马路对面那家商店去往宪兵队队部打电话。兵部佑三郎据说.发现了“尤鹞子”,而且正在赤身裸体洗澡,不由大喜,也不讲演关东军特高课,立即聚拢了30名日本宪兵,自己挎上战刀,佩上王八盒子,亲身带队,分乘两辆卡车急驰那家澡堂。却说“尤鹞子”泡在浴池里,只觉得周身舒畅,赏心悦目,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向自己迫临。因为暖以及,他倚靠在池壁沿日,眯缝着眼睛,不知不觉陷人了昏昏欲睡的状况。但他毕竟是武林高手,即便在迷糊状况中也维持着下意识的警惕。溘然,他听见房顶上似乎有异响,象是有人在轻轻地走动或者爬行,他马上睁开眼睛,眼光向顶头一扫,没发现什么。然而,“尤鹞子”还是筹备立刻离开这个澡堂。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刚从浴池里爬起来,房顶上的四扇天窗骤然同时被重物砸碎,碎玻璃“哗哗’,地掉落下来,把十几个光着身子的浴客戳得皮破肉绽;紧接着,几支黑沉沉的枪口从窗口里伸进来,齐齐地对准了“尤鹞子”,枪口后面是强烈的阳光照射下的一张张狰狞的脸!“‘尤鹞子’的,你的逃不了啦!快快的投降!”

“尤鹞子”一愣,随着立刻转过身子,想发挥轻功往门口窜。然而,门口也呈现了上着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的枪口:“‘尤鹞子’的,快快的举手投降!”

“尤鹞子”意想到自己已经陷于重重包抄当中,无可奈何之际,只好举手投降。白本宪兵冲进澡堂,给“尤鹞子”扣上手铐,又缚上绳子。然后,用棉被把他团团包起来,外面又用绳子绑住,就象端阳节裹扎粽子。一切都玩弄妥帖后,鬼子把“尤鹞子”抬着出了门,扔上卡车,驻往宪兵队。}8EB[x

关东军特高课的线人遍及全东北,在司令部所在地长春市更是各处密布,无孔不人。长春市日本宪兵队刚把“尤鹞子”押解到队部,在严密监视下让人犯穿上衣服,特高课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命令当即把“尤鹞子”押解特高课本部机关看守所。兵部佐三郎不敢违勃,子是连审判也未进行,便立刻派了一个中队的宪兵,在严密警戒中把“尤鹞子”押解关东军特高课本部机关看守所。依据关东军总顾问长笠原幸雄中将的命令,特高课专门成立了一个由18名日本间谍组成的“‘飞贼’盗窃案侦察本部”,负责调查“尤鹞子”的作案情况以及背景。笠原幸雄特意唆使特高课:这是一位重要案犯,某案情已经通过日本在“满洲国”的新闻媒介传到日本国内,并且为大本营所知。日本国内一些人士把该案提高到大以及民族与支那民族人口素质问题的角度来予以讨论。因而,国内颇有可能随时会提出把“尤鹞子”押去,以供观瞻。所以,在严加照管的条件下,应答“尤鹞子”予以适量优待,不到万不得以,不许施以刑罚。这样,“侦察本部”在审判“尤鹞子”时,未施用刑罚。然而,“尤鹤子”其实不领这份情,他在审判中谢绝回答任何间题,翻来复去只说一句话:“要杀就杀,无须多言!”特高课斟酌到如果“尤鹞子”被押昔日本,新闻媒介确定要大炒特炒,为了建立关东军特高课在日本民众中的形象,必需把案情弄得一清二楚。所以,课本部唆使“侦察本部”:

务须将有关案情彻底查清,向国内公众公布时须绝无马脚。在这类情况下,“侦察本部,‘的那些日本间谍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一面采用怀柔手腕,客客气气地轮流出场以及“尤鹞子”谈话;一面电令“尤鹞子”曾经经光顾过的哈尔滨、沈阳两市的日本宪兵队,速派专人将“尤鹞子”所作下的盗窃案的有关案卷送往长春。哈尔滨、沈阳两市日本宪兵队接到电令后当即照办,在24小时内把一应案卷送抵长春关东军特高课本部机关。特高课把这些案卷集中起来,单独设立了“特档1号”卷宗。此时,“尤鹞子”在“侦察本部”的怀柔手腕下,态度有所扭转,答应在每一天有酒肉、香烟供应的条件下,逐渐交待特高课所需要的情况。据“特档1号”中审判“尤鹞子”的日本间谍所作的原始记载,审判者与被审判者的这类“合作”

“很不调和,使人心烦意乱”,由于“尤鹞子”的招供纯属信口开合,想把话题扯到哪里就扯到哪里,审判者只要稍稍表示不满,他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并以“不启齿”相要挟,迫使审判者不能不照他的意愿进行询问。这类“合作”进行了大约不到一礼拜,事情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尤鹞子”越狱逃跑了!

“尤鹞子”的脱逃纯属偶然,但这是一种偶然中的必定。据“特档1号”记载,“尤鹞子”是当时关东军特高课本部机关看守所中看押得最严密的一位案犯,他被囚于看守所后院的一间石屋中,这间石屋没有窗户,进出只有一道仅能侧身通过的铁栅栏门;牢内地下立有一根长6尺粗合抱的石柱,上有孔眼,穿戴一根粗铁链,扣戴着手铐脚镣的“尤鹞子”就被锁在这根铁链上。牢门外,日夜24小时站着两名日本看守,时刻监视着“尤鹞子”。按常情而言,处在这等严密警戒中,“尤鹞子”纵然武功再了得也没法越狱。然而,“尤鹞子”逮到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凭着他那高超的轻功,居然轻而易举地逃跑了!给“尤鹞子”这个机会的,是一个名叫黑山顶天的日本人。原来,当光阴本方面为了给在国外进行侵犯战争的日本官兵鼓士气,组织了数支“各界民众慰劳团”同时分赴中国沦陷区、“满洲国‘,和东南亚诸占领国进行慰间。黑山顶天是赴“满洲国”的“慰间团”团长。黑山顶天是日本皇室成员,被裕仁天皇封为“一等男爵”,用中国流行的说法,就是“皇亲国戚”。黑山顶天抵达长春后,关东军总司令官、总顾问长之流自是必需出面设宴款待。席间,主客聊天,总顾问长笠原幸雄便说起擒获“飞贼尤鹞子”之事。这黑山顶天无非二十七八岁,十足一个纨绔后辈,闻听之下不由大感兴致,提出要见一见这个身怀绝技的“飞贼”。这个请求应当说已经超越了“慰劳”的规模,但鉴于黑山顶天身份特殊,关东军方面没有打回票,答应第二天予以支配。第二天,黑山顶天由笠原幸雄陪同着来到关东军特高课看守所。看守所长把客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落座奉上烟茶果点后,便传令带“尤鹞子”。不一会,一群全群武装的日本看守簇拥着“尤鹞子”呈现在门口。黑山顶天定睛一看,“尤鹞子”双手扣着副钢铐,脚上砸着24斤重的大镣,“哗啦啦”地跨进门来。黑山顶夫皱皱眉头,用日语对笠原幸雄说:“有必要这样对待一个落网的窃贼吗?”笠原幸雄回答:“他的轻功十分了得,就像一只鸟儿,不这样约束他,就会逃跑。”黑山顶天点点头,通过翻译问“尤鹞子”:“你的轻功练了多少年?”

“尤鹞子”望着黑山说道:“二十来年吧!”

“你能象鸟儿同样飞吗?”

“不能。”

“那为何都称你是‘飞贼’呢?”

“尤鹞子”解释道:“这个‘飞’,是飞檐走壁的意思。”

“什么是飞檐走壁?”

“飞檐,就是可以用很快的速度在房顶上行走窜纵;走壁,能够不用助跑就踩着垂直的墙壁走上墙头。”黑山顶天闻言大奇:“你能走上高墙?”

“尤鹞子”冷笑道:“不会走壁功,还叫什么‘飞贼’?”黑山顶天站起来,指指外面的狱墙:“这墙壁你能走上去吗?”

“要说高度,也无非八九尺罢了,岂有不能的?无非这上面架着电网,我就不能走上去了。”黑山顶天对笠原幸雄嘀咕了几句;笠原幸雄会说中国话,直接问道:“那么,你能否试一试你的轻功给咱们看看?”

“尤鹞子”略一寻思,说:“能的。我有一种外界闻所未闻的轻功——给我一根2丈长、拇指粗的绳子,抛向空中,绳子能垂直定住,我则能攀绳而上,疾升6尺,此后徐徐而下,此时绳子方落在盘拢。”翻译一翻成日语,黑山顶天听得眼不错珠,很久方半信半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试给我看看!”

“尤鹞子”面有难色:“要试也得明天,我今晚得提气;此外,试时须把这手脚上的劳什子物件卸除了。”黑山顶天也不征求笠原幸雄的意见,便兴冲冲道:“好!那我明天来看你表演。你如果真行,我可以在关东军那里给你说几句话,保住你这条性命。”

“尤鹞子”被押回牢房后,看守所长望着在场的关东军特高课课长真光大佐,用眼光请示:如何办?真光大佐因有总顾问长在场,也不敢自作主意,便朝笠原幸雄看。笠原幸雄自然不想驳黑山顶天的面子,便开腔道:“你们筹备一下,明天把‘飞贼’拉出来在院子里试一试,注意谨防他趁机越狱。”真光大佐说:“逃是逃不掉的,这狱墙高,又有电网,他绝对不敢往上面碰。固然,谨慎没大错,必需严加警戒,让‘飞贼’连逃跑的脑筋都不敢动。”第三天,黑山顶天二赴看守所。这次笠原幸雄因主持重要军事会议,没来参加,由真光大佐陪同。一行人来到特高课看守所时,所方已作好一切筹备。墙头上的电网,已由电工连夜检验过,备用发机电亦已加足柴油,由专人守着,随时筹备开通;墙角的岗楼上,增派了哨兵;看守所长办公室的屋顶上,架起了机枪;院子里的围墙下面,站着一排十几个特意从陆军步兵部队中借调来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手持上着刺刀的三八式大盖枪;二十名特高课间谍,腰间都挂着王八盒子,戒心十足地站在院子中间。黑山顶天几人在筹备好的桌子后面坐下,前面双侧站着8名警卫,谨防“尤鹞子”施行突袭。看守所长一声令下,8名看守员把“尤鹞子”押到院内,那20名间谍立刻四下里散开,把这个危险份子团团围起来。一个看守走进圈子,给“尤鹞子”打开手铐、脚镣。

“尤鹞子”站在那里,稍稍活动一下四脚,叫道:“把绳子给老子拿过来!”绳子拿来后,“尤鹞子”逐段查看了一遍,点点头,又说:“打一桶水来!”看守所长喝问:“水的,什么的用?”

“这个,你别管,只管送来就是!”看守所长做了个手势,一个看守去拎来了一木桶冷水。“尤鹤子”把绳子盘作一团,拎起木桶,把水浇在上面。他又把绳子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湿透后,便把绳子一圈一圈往左手虎口以及肘底之间盘。“尤鹞子”盘得很慢,在场的几十个日本人的眼睛都牢牢地盯着他。一会儿,“尤鹞子”把绳子全盘成圈圈,遂双手托住,眼光向天空扫了扫,又转向围着他的那些日本间谍,低声道:“你们必需退后三步,我要向空中抛绳子了!”三步只有一米多,退后这点距离料无不测,日本间谍遂齐齐后退了三步。“尤鹞子”站在直径不足5米的圈子里(朝黑山顶天一行所坐的位置方向空着一段2米来宽的距离),蹲了个马步,大声道:“各位注意了,我‘尤鹞子’现在开始表演绝顶轻功—攀绳登天!”

话音甫落,“尤鹞子”把绳子向上方使劲抛出。绳子成一道弧形闪电似地飞向离他大约20米左右的高墙,正落在电网上,另外一头聋拉下来,搭在墙脚下的水门汀地上。湿绳就是一根传电的导线,只听见“劈啪”一声响,电网上火花四溅,构成“短路”,瞬间便融断了保险丝,电网成为了普通的铁丝网。众鬼子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尤鹞子”已经在原地一个“旱地拔葱”冲天而起,一跃2米高,就在空中迈步,右脚一跨踩在一个日本间谍的头顶上,眨眼间连踩数人,直扑狱墙,临末作借力之势,一个腾跃窜向电网,双手在铁支架上撑了撑,一个跟斗翻向墙外!这一切疾如闪电,就在几秒钟间完成为了全套动作,以至使在场所有负有看守防逃之责的鬼子根原本不及作出反映。等到岗亭里、房顶上的岗哨想到开枪射击时,“尤鹞子”已经在墙外了!

看守所长的脸立时变得煞白,他根本没想到“尤鹞子”会有这么一着,在外面没支配人员。他一面拔枪,一面气急败坏地嚎叫:“快追!快快的追!”真光大佐也目瞪口呆,随即站起来,也顾不上礼节了,一把推开挡道的黑山顶天,三步迸作两步冲进看守所长办公室,抄起电话机送话器,要通了关东军司令部,简单言明了情况,请求下令全城戒严,搜捕逃犯。这次搜捕行为,一共进行了55个小时,然而没搜到“尤鹞子”。

从此,“尤鹞子”消失了。然而,在从1943年4月到1944年5月这段时间里,东北以及华北的牡丹江、佳木斯、锦州、北平、天津、唐山等城市产生过数起日本人财产被盗案,均被怀疑是“飞贼尤鹞子”所作。1944年5月13日天津大以及银行失窃案产生后,这种稀里糊涂的盗窃案划上了句号,“尤鹞子”从此销声匿迹了。

关于“尤鹞子”的着落,在抗克服利后有几种说法:一种是说他去长白山某古刹出家了,已经脱离尘世;一种说他已带着所窃得的合计大约百万元左右的财富去了南方,改名换姓安家落户,安度余生;另外一种说法是说他已被黑道人物暗杀身亡。上述说法究竟以哪种为准,因为缺少证据,就难下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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